台海网(微博)2月22日讯(海峡导报驻台记者 林靖东 文/图)见到廖英良,我的第一个反应是:“呃,他也是开书店的?”他有着高挑瘦削的身材,配合着同样瘦长棱角分明的脸,以及黝黑的皮肤……当然,以上特质不足以说明他给人的印象,关键是,他灰白的头发和扎起的马尾辫,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担当得起“老板”二字。
没错,这是一个长得最不像老板的老板。但是,等到他开口,语速很快,引经据典,一个传统老学究的形象马上显现。这就是了!
开书店只因为“头脑一热” 廖英良正式接手书店是在1995年,当时他还是台中东海大学社研所的在读生,正为硕士论文的事情忙得头昏脑涨。
这时,学弟阿宏告诉他,学校附近的东海书苑打算关掉。而他,脑袋一热,就去盘了下来。
多年以后,回忆起这件事,廖英良这样解读:“一切,有一点疯狂,或者被误解为热血。多年后,当人们开始问我为什么要开书店时,我似乎也不得不为自己寻找一点冠冕的说辞。但事实上,我并不是因为某一些理念而去开一家书店,只不过是把自己的一些理念放进我刚好接手的这家书店罢了。”
当时,他的理念,就是开展社会运动。
把书店开成社运场所
从大三开始,廖英良就在台中市一家地下广播电台兼职打工。节目叫《望春风》,他请很多大学教授与社运团体负责人来上广播节目,由此传播思想,呼吁频道开放。
接手东海书苑后,他离开广播电台,但却把书店当成了另一个传播平台。“这就是一家书店,任何人都能走进来,进来,就有机会接触,所以一开始我们就在书店里保留一个地方,提供给大家聚会、讨论。”
接手后,他把书店进行了盘整,少了一些高考、电脑资讯、财经管理类的书籍,多了一些性别、同志、环保、台湾研究和当代思想的专柜,“这些议题现在看来不那么冷僻,当时却让书苑成为一个特殊的场所”。因为社团的学生常在那里搞聚会,最后形成了“东苑帮”,店里常播放一些大多数人没听过却显得很潮的摇滚乐,特殊的氛围让学生们常常在那一呆就是大半天,纵论时事,点评天下。
后来,得知从“东苑帮”离开的学生或工作人员,有一些投身了政治运动,参与社会改革,“那便是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欣慰”。
这种“良好的欣慰”,类似于“启蒙”。
“究竟是这一类型的人会来到书苑,还是来到书苑使他们成为这一类型的人,其实并不重要,书苑就像个栖息地,养育或路过都可以。”
后来,东海书苑成为台中著名的学运书店。
与咖啡结缘 步入红尘
然而,时代很快地改变,网络兴起。人们进入了“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购书的时代”,实体书店的存在开始成了一种尴尬。
“客人也许到你的书店看看,然后上网一搜,就可以以更低的价格买下这本书,然后再到便利店去取货。”实体书店,变成人们免费看样、搜寻样本的地方。
廖英良不是个很计较金钱的人,曾经在他的书店也发生过“书消失不见了”的事情,但他坚持不肯在店里安装摄像头,“或许那来自于我对于被监控的厌恶,但我也明白,一旦对人失去信心,书苑也就没有开下去的必要”。
可是,当经济问题影响到整体营生的时候,他就不得不思考要去做一些改变。
他把书苑从东海大学旁边移到了中港路,并开始在店里提供咖啡等小食,让书苑变得更有“红尘气息”,“门外流动的学生们的机车转为上下班的汽车,还有金钱豹(台中一家著名的夜店)的客人与小姐”。
这样的东海书苑,似乎有种坠入红尘的感觉,但不知不觉,读者范围扩大了,廖英良甚至搞起了“读书人工会”。
东海书苑的角色,慢慢从学运书店转成了台中文化据点。
“或许它卖咖啡,或许它不时会有些活动,或许它偶尔会出现在媒体,但这些都不太重要,重要的是它给了一个空间,一个与外头不太相关的空间。不需要它的就把它当家,需要它的就是避难所”。